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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2日,恐怖分子公然襲擊瞭法國駐佈基納法索大使館,導致8名軍警死亡,80多人受傷,8名襲擊者在交火中被打死。

2016年5月,AQIM又針對聯合國駐馬裡中部加奧的藍盔兵營地,接連發動自殺性車彈襲擊,造成四死數十傷(其中中國維和士兵一死四傷)。近日,駐馬裡的法國軍事基地又多次遭到襲擾。

然而正如許多“老非洲”所指出的,這些錢相較於通過“瓦哈比之網”滲入的資金,不啻九牛一毛。加上援助國的“空頭支票”和薩赫勒地區各國當局、各級政要的“雁過拔毛”,原本就不算充足的“扶貧反恐資金”究竟能否“雨過地皮濕”,實在不好說。

“非洲第二領土大國”剛果(金),“挺、反”政府集會持續,伊圖裡省3月1日的部族沖突致死40多人,年底的總統大選不知會否再推遲。與剛果(金)長期不和的小國盧旺達,接受瞭十多萬剛果(金)難民,卻與剛果(金)軍隊交火不斷。

在北非,利比亞、埃及等國的反恐形勢依然緊張,而阿爾及利亞、突尼斯等國也隱患叢生。

前聯合國和平大使、科特迪瓦著名藝術傢阿爾法·佈隆迪日前表示,鑒於歐美列強“各懷鬼胎”,非洲反恐隻能是“自己救自己”,即組建非盟或次區域組織的反恐聯軍。

在另一個西非內陸國馬裡,2012年AQIM和另一個外來恐怖組織“伊斯蘭後衛”等,與當地分離主義組織“解放阿紮瓦德民族陣線”聯手掀起內戰,一度占領馬裡9個大區中的三個半,建立所謂“阿紮瓦德獨立國”。

相比族際沖突的本土色彩,恐怖主義的再度沉渣泛起,則具有更多的國際傳染性,因此更值得探討。

3月1日,“博科聖地”悍然襲擊瞭一座有聯合國援助人員駐紮的軍營,打死至少11人,綁架1名護士;3月5日,邁杜古裡市郊發生人彈襲擊,至少21人死傷……這和尼政府、軍方關於“該組織行將滅亡”的聲明相去甚遠。

對於在尼日利亞北部打遊擊的“博科聖地”,世人已不陌生。該原教旨恐怖組織2009年發動大規模叛亂,2014年綁架276名女生,都是當時的大新聞。此後尼日利亞與周邊的乍得、喀麥隆、尼日爾等國聯合圍剿,揚言“一勞永逸”,卻不得要領。截至2018年1月,乍得湖流域有230萬人因“博科聖地”之亂而流離失所。

從西到東的恐怖

冷戰結束後,原教旨勢力就利用持續千載的“薩赫勒走廊效應”,對“薩赫勒之鏈”上的國傢進行滲透,逐步發展出一條橫貫撒哈拉沙漠的“恐怖走廊”。而它背後的支撐是“瓦哈比之網”。

1998年8月7日,“基地”利用雛形已成的“薩赫勒恐怖走廊”調動人力、物力,同時在相距甚遠的坦桑尼亞最大城市達累斯薩拉姆和肯尼亞首都內羅畢,對兩地的美國使館發動車彈襲擊,導致224人死亡,約4000人受傷。這是“9·11”之前規模和破壞最大的一次恐襲,也是“基地”的“成名作”。

盡管這個“獨立國”不久發生內訌,在法國代號“藪貓”的軍事幹預下解體,但當地恐怖活動勢頭不減。2015年巴黎“11·13”恐襲發生後僅7天,AQIM即發動震驚世界的巴馬科“11·20”麗笙酒店人質案,導致包括各國貴賓(有3名中鐵建高管)在內22人死亡、7人受傷。

瓦哈比教派18世紀創立於阿拉伯半島,強調信徒和信徒社區的宗教歸屬,對獨立很晚、現代國傢意識淡薄的薩赫勒地區民眾,很有吸引力。在貧困的薩赫勒地區,“瓦哈比之網”依托沙特等“海合會”的財力和跨國的人力配置,輕松維持清真寺﹣寄宿學校體系的運轉,和以此為核心的“瓦哈比社區福利”正常運作。

反恐援助:雷聲大,雨點小

這個不規則的動蕩圈,可以順時針從尼日利亞、佈基納法索、馬裡、利比亞、埃及,轉到埃塞俄比亞、索馬裡、肯尼亞、盧旺達、剛果(金)……圈內圈外的非洲國傢,也受池魚之殃。

3月5日到8日,第35屆阿拉伯國傢理事會內政部長會議在阿爾及利亞舉行,討論的重點同樣是反恐,但能達成多少實質性成果同樣令人懷疑。

歐洲有句諺語“自助者天助”,頗切合非洲當前的反恐局面。道理雖如此,現實卻嚴峻,非洲大陸上的不穩定因素彼此激蕩、積重難返,不論自助、天助,都非旬日之功。

許多分析傢指出,貧困和青年人前途渺茫,是恐怖主義在非洲陰魂不散的根源。對此,“薩赫勒G5”要求歐盟和國際社會提供更多發展援助。歐盟也承諾在2014-2020年為薩赫勒地區發展提供80億歐元援助預算。法國開發署今年2月27日宣佈的“迪法青年”項目,預算為65億西非法郎,則更有針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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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東,“瓦哈比之網”因沙特和卡塔爾兩大金主的內鬥而陷入“腸梗阻”,客觀上令猖獗一時的“伊斯蘭國”陷入後勤危機;但在貧困的薩赫勒地區乃至更廣闊的非洲腹地,“瓦哈比之網”的運作和維持成本低,連同附著其上的“基地系”恐怖組織,並未遭受大的損失。

在“東非之角”索馬裡,本土極端組織“青年黨”盡管已被國際幹預勢力趕出首都摩加迪沙,但依然兇猛:2016年10月14日,他們在摩加迪沙發動瞭迄今索馬裡傷亡最慘重的一次車彈襲擊,導致358人死亡。

“博科聖地”最近再度猖獗:繼尼日利亞東北部博爾諾州首府邁杜古裡一座難民營遭襲近50人死傷後,2月16日,3名“人彈”襲擊該州康圖加一座魚市,導致約90人死傷;10天後,該國總統佈哈裡打破一周的沉默,承認“博科聖地”在喬貝州達普奇學校綁架瞭110名女生。

這個不規則的動蕩圈,可以順時針從尼日利亞、佈基納法索、馬裡、阿爾及利亞、利比亞、埃及,轉到埃塞俄比亞、索馬裡、肯尼亞、盧旺達、剛果(金)……圈內圈外的非洲大陸國傢,也受池魚之殃。

瓦哈比派是原教旨派系,但並非恐怖主義派系;“瓦哈比之網”設立的初衷,也是更方便高效地傳播瓦哈比教義。然而,這樣的網絡一旦被有瓦哈比背景、資歷和一定資源的恐怖團夥利用,就會形成“恐怖之環”。

上述恐怖襲擊,多數發生在“薩赫勒之鏈”上。薩赫勒(Sahil)在阿拉伯語中意為“邊緣”,大抵包含瞭撒哈拉沙漠南部地區,以及撒哈拉南緣的草原和半沙漠地帶,覆蓋西至毛裡塔尼亞、東至厄立特裡亞的眾多非洲國傢。

早在1992年,本·拉丹第一次被沙特政府驅逐,就選擇在薩赫勒國傢蘇丹避難並設立恐怖訓練營,還和埃及人紮瓦赫裡(繼任“基地”領袖)、利比亞人阿四鏡頭行車記錄器佈·葉海亞·利比(前“基地”二號人物)著手在薩赫勒地區經營整合。

在西非內陸國佈基納法索,“伊斯蘭馬格裡佈基地組織”(AQIM)和“西非聖戰組織”3年來發動瞭多達80起恐襲,導致133人死亡。其中,對首都瓦加杜古市中心“卡佈奇諾”涉外餐廳的襲擊造成30人死亡,包括6名加拿大人和5名歐洲人。

“9·11”之後,本·拉丹借“知名度”先後將北非的“薩拉菲呼聲與戰鬥宣教團”收編為AQIM,讓“伊斯蘭後衛”、“西非聖戰組織”成為“基地”附庸。2012年初,索馬裡青年黨領袖艾哈邁德·戈達尼宣佈加盟“基地”,不久後“博科聖地”也宣佈加盟。

這些“本土化基地系”和“基地”親疏不等:北非幾個分支關系密切,其它則常常“聽調不聽宣”;索馬裡青年黨個別派系主張效忠“伊斯蘭國”,“博科聖地”則在“基地”和“伊斯蘭國”之間反復搖擺,但“基地”對其影響更大。

可以說,在非洲“恐怖版圖”上,“基地”是最濃重的一筆黑色。而“伊斯蘭國”主要影響的是利比亞和突尼斯等國,且前期側重於招募“聖戰者”去伊拉克和敘利亞參戰。它的受挫非但不會令非洲恐怖形勢緩解,反倒由於“基地系”就此少瞭掣肘,以及大批在中東戰敗失意的非洲“散兵遊勇”回國,可能在短期內惡化當地安全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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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結束後,美國在非洲的投入和軍事存在就很有限。特朗普上臺後宣稱在非洲“擴大反恐軍事行動范圍”,但在高危的索馬裡,仍然局限於“高來高去”的空襲尤其是無人機襲擊;在西非為打擊“博科聖地”,美軍和法國及當地國傢合作,提供瞭一些有限的軍事援助。

這種合作主要是為當地士兵提供特種作戰訓練,並利用裝備和體系優勢為反恐軍事任務提供情報支持。其中有代表性的,是2015年10月美國﹣尼日爾軍事合作協議:美國可利用尼境內的軍事設施“為反恐提供支援”。隨後,美國向乍得湖流域反“博科聖地”戰場,投入陸軍特種部隊“綠色貝雷帽”和阿賈德茲空軍基地的無人機部隊。

美軍曾自信地認為,這種“間接幹預”既可在西非確保軍事存在,又能實現“零傷亡”。但去年10月5日,由於“綠色貝雷帽”和法國空軍配合不默契,喪失空中掩護的美﹣尼4鏡頭行車記錄器聯軍在尼日爾邊境遭伏擊,造成美軍特種兵三死兩傷。此事震驚美國政壇,許多國會議員和院外活動傢質問“我們的軍人去那做什麼”。此後,美軍在非洲行動難免束手束腳。

法國號稱“非洲憲兵”,有維護法語非洲安全的傳統,馬裡的轉危為安,法國功不可沒。但法蘭西畢竟國力、軍力有限,能勉強維持現有投入已算不錯,遑論增加。

今年2月中旬先後召開的慕尼黑安全問題國際會議和佈魯塞爾“薩赫勒G5”反恐圓桌會議上,歐洲國傢均表示“全力支持薩赫勒國傢反恐”。其中,法國和德國先後宣佈瞭5年12億歐元和17億歐元的反恐特別援助,更承諾在歐盟范圍內“強制快速動員”4.14億歐元援款。但正如薩赫勒G5聯盟輪值主席、尼日爾總統尤素福和非盟秘書長馬哈馬特所指出的,這些金錢援助非但杯水車薪,而且常常不到位—尤素福表示,第一年應援助4.8億歐元,此後每年需要7500萬,但“截至目前隻有2017年7月一次收到過5000萬歐元而已”。

在當代地緣政治概念中,“薩赫勒走廊”還包括埃塞俄比亞和索馬裡,有時還會涵蓋肯尼亞、南蘇丹,以及尼日利亞北部的豪薩﹣富拉尼人居住區。這一大西洋和印度洋之間“走廊”上的部落、民族繁多,但大多兼具阿拉伯人摩爾人和非洲班圖人的血脈;他們以遊牧和幹旱農業為主業,宗教信仰也融會貫通(伊斯蘭教遜尼派占據突出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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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已被“伊斯蘭國”和基地組織深度滲透的北非國傢和薩赫勒國傢,則與前述國傢一起構成瞭非洲大陸上令人恐懼的動蕩圈。

但這同樣談何容易。非洲大多數國傢兵力、財力有限,應付“處突”和“維和”這類任務已捉襟見肘(非盟在蘇丹、索馬裡的維和軍隊,都出現過斷炊等事故),對於需要長時間運作、大手筆持續投入的跨國反恐行動,實在力有未逮。

不僅如此,許多非洲政要、將領諱疾忌醫、文過飾非。如在西非四國反“博科聖地”行動中,當局一再掩飾又有女生被綁架的事實。“2·16”康圖加魚市襲擊發生前幾小時,尼日利亞反恐行動總指揮羅傑斯·尼古拉斯將軍,還宣佈“博科聖地”業已“徹底失敗”。而“博科聖地”的首腦阿佈巴卡爾·謝高,則一次又一次被“擊斃”、“生擒”,又屢次被再度通緝 (最新一次被“生擒”是今年2月,然後他照例又“活”瞭)……

反恐當局這樣的效率和信譽,自然影響瞭國際社會援助其反恐的積極性。

非洲國傢的內政、經濟失調,給恐怖主義活動以可乘之機。“奧巴馬的祖籍國”肯尼亞,2月15日挫敗瞭“青年黨”對內羅畢的重大恐襲圖謀,但該國去年兩場大選紛爭留下的傷疤還沒好。“非洲第一人口大國”尼日利亞,連日來遭“博科聖地”襲擊,身為原油大國卻全國燃料短缺。


人口過億的“非洲屋脊”之國埃塞俄比亞,自2月16日起實施全國緊急狀態6個月,以應對實權總理海爾馬裡亞姆辭職後的國內緊張局勢。這也是繼津巴佈韋和南非總統提前下臺之後,又一非洲國傢的重要政局變動。

今年2月23日,他們用汽車炸彈襲擊瞭摩加迪沙的總統府和一間新開張的酒店,導致至少38人死亡;3月2日,摩加迪沙西北一座軍事基地又遭車彈襲擊,另有7名士兵中埋伏死亡或失蹤,摩加迪沙以北30公裡處的重鎮巴拉德一度被“青年黨”占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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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赫勒之鏈”、“瓦哈比之網”和“基地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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